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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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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來家的見賈赦把兩個人踢的有出氣沒進氣, 才向賈赦叩頭道:“求老爺先問問這兩個人, 奴才們都沒見過他們,不知道是怎麽進的府,又為什麽到姨娘院子裏放火。可憐姑娘, 啊,啊, 姑娘才剛過了百日呀……”

說著自己也忍不住,爬起來沖到那兩個人身邊,對著兩人又打又擰。賈赦被她說的冷靜了一點兒, 問王來家的:“你先不急著替姑娘報仇, 只說為何你跑出來了, 你們姨娘卻沒跑出來。”

王來家的便把自己怎麽被驚醒,怎麽叫張翠花, 張翠花怎麽讓自己先出去叫人救火, 她要給姑娘穿衣裳,等自己叫不來人想進屋救姨娘,結果發現房門竟被鎖了的話說了一遍。

“說, ”賈赦一邊踹人一邊問:“張姨娘跟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怨, 怕她跑出來還鎖上門?”

那兩個人溜溜瞅瞅的看向王夫人,發現她手裏帕子攪成了一團, 眼睛也定定的看向自己,裏頭不乏威脅之意。唉,自己一家人還都在王家,命都捏在別人手裏, 還有什麽可說?

見兩人垂頭,王來家的又想起一事:“老爺,姨娘房裏發現了兩具屍體,可是都是大人的,並沒有姑娘的……剛才院子裏的人都點過了,少了滴翠丫頭。”

賈赦聽了點了點頭,轉頭向賈母道:“眼看著是那個丫頭與人裏應外合了。不如現在把各房的人都叫起來,看看還有沒有與賊人勾連的人。”

賈母臉色不好,長嘆一聲:“不光你想查出與賊人勾連的人,我也想盡快查出來。”可憐自己攢了大半輩子的東西,怎麽竟替那個賤人陪葬了。

賈赦剛想叫人,賈母又有話說:“只是府裏不明不白的著了火,還連著燒了幾個庫房,說出去別人一定會覺得咱們榮國府治家不嚴。有那起子小人,不說是奴才貪心不足,倒說咱們府裏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讓人惦記著,引的別人猜測就不好了。”

還沒離開榮國府的張翠花聽了賈母這一番言論,好懸沒笑出聲來,若是賈赦心裏真的有鬼,賈母這套說辭說不定還能唬住人。可是經了張夫人一世,她是知道賈赦並沒有什麽不敢讓人知曉的事兒,賈母費盡心思想出的勸阻之言,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的。

果然,賈赦氣哼哼道:“小人的話何足為信,再說咱們府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,順天府還能察覺不到?倒不如自己先查一下,省得明日順天府來人四處查出什麽來,倒措手不及。”

於是一個要查,一個想各種理由阻止,賈赦看向賈母的眼神都不對了,他想起自己今日書房裏發現的那些印子錢的票據,心裏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,開口道:“老太太一定不讓我查人,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?”

賈母心裏一驚,眼神就有些躲閃:“胡說什麽,我不過是為了府裏的名聲著想,哪裏有什麽事瞞你。”

賈赦聽了點下頭:“即不是老太太,那便查查有何不可。”

這下子賈母便說不出阻止的話來,賈政與王夫人當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順,對上賈赦一向心虛,輕易不敢拂了賈赦之意,此時意思意思的勸上兩句,哪裏能影響賈赦的決定?

不查還好,一查之下竟得知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也不見了,賈赦看向王夫人的眼神就如刀子一樣:“我要是沒記錯的話,那個叫滴翠的丫頭,也是二太太替張氏挑的吧?”

王夫人根本不敢看賈赦的眼睛,嘴裏說著:“都是我識人不清,竟讓兩個奴才如此作耗,帶累了張姨娘。我一定讓人好生發送張姨娘,替她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陸道場,請高僧超度她早登極樂。”

賈赦完全不為所動,也不再看心虛的王夫人,火力直接對上賈政:“老二,你也覺得人死了,只要做個水陸道場便可抵過了?”

賈赦的問話,無疑告訴大家,他已經把王夫人認定為了指使人到張翠花院子裏放火之人,賈政如何能認下?

他向著賈赦施了一禮:“兄長何出此言。王氏也不過是因為自己是當家太太,覺得自己管家期間竟出了這樣的事,心裏有愧才如此安排。若說王氏有意放縱,她總不會連自己的私庫也燒了吧?”

這還真是個理由,張翠花覺得自己還真是不了解賈政,誰說人家只會死讀書不通時務來著,看看吧,這樣的理由都能他想出來。

誰知她更不了解的還是賈赦,這貨直接冷笑了起來:“若真是知道今夜有人縱火,提前把自己的東西另放了,燒點兒不值錢的東西掩人耳目,誰還能提前知曉不成?那個周瑞家的不一向是你媳婦的心腹嗎,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,誰知道是不是替你媳婦看著私房呢。”

“賈赦!”這次憤怒的是賈母了,她的私房也被燒了好不好:“你難道連我也疑上了不成?”

賈赦這時完全處於瘋狗狀態:“我倒是不敢懷疑老太太,只是你們的私庫燒剩下的東西,實在讓人不得不疑心。”

原來剛才已經有人來報,兩處的火都已經撲滅了,只是搶出來的東西不多。賈赦與賈政兩個查人後也一齊去看過,按說這兩個人私庫裏金銀之物必不可少,可是別說燒變了形的東西,就連金銀應該在烈火中化成的銀水,都沒見到一點兒,若說庫房裏的東西沒有提前搬走,屬實有些說不過去。

賈母與王夫人早就疑心兩處火起,是菩薩替張翠花張目,現在聽了賈赦之言,更是覺得胸口中了老大一支箭——雖然燒死了張翠花,可是賈赦現在依然在向王夫人發難,一旦王夫人有失,賈政還是坐不穩當家人的位置,讓賈母與王夫人都有得不償失之感。

果然,賈赦又開口了:“老太太,剛才老二自己都說了,老二媳婦管家,管的府裏進了外人放火不說,還燒死了人,他都替自己媳婦慚愧的慌。所以老二媳婦這管家之事……”

“那放火的人又不是政兒媳婦找來的,小人做祟還管誰當家不成?”賈母不想聽的就是這個,自然直接想揭過去。

賈赦卻陰測測笑了一下:“這也好辦,不過是兩個放火之人,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。咱們府裏的人不認識,天下總有認識他們的人。咱們問不出什麽,順天府總能問出來他們姓什麽叫什麽,家住哪裏,誰接應著他們進府的。”

“都說了此事我們府裏悄悄查便是。”賈母越發覺得張翠花就是被賈赦指使著才隔三岔五的鬧上一場,不然只死了一個妾,賈赦怎麽會一直揪著不放?

“可是咱們查不出什麽。”賈赦一句不讓,看向賈母的眼睛充滿探究:“老太太,我再問一遍,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。現在老太太說了,有些東西我可以當沒看見。要是老太太還這麽不想讓我報官,等我見到順天府的人,可是不知道自己會說什麽。”

賈母也有些猜疑,賈赦雖然是個混不吝,可是平日自己擺出生氣的樣子,或是說自己要回金陵等語,他都會老實跪下請罪,生怕自己去告他忤逆會對賈璉將來前程不利。今天卻已經問了兩次自己是不是有事瞞著他,讓賈母以為賈赦知道了點兒什麽。

有些東西是不能讓人知道的,哪怕知道的這個是自己的兒子。

賈母能說自己早就知道王夫人讓人放火嗎?只好裝出憤怒的樣子:“你到底在疑心什麽?國公爺,我這是做了什麽孽,你不如帶了我去吧,省得我還要被自己的兒子疑心。”說著說著想到了自己攢了大半輩子的東西,哭得十分悲痛傷懷,叫起賈代善的名字來,絲毫不覺得虧心。

若是往日,賈母一哭賈代善,賈赦早乖乖的跪下來請罪了,可是今天他就那麽定定的看著痛哭的賈母,一句服軟的話都沒有。

賈政急的亂轉,卻知道若是王夫人失了管家權的話,他花用錢財不再順手還在其次,能不能再以當家人的身份出門交際應酬才最關鍵。所以也不敢如往常一樣,義正辭嚴的指責賈赦,擠兌著他快些向賈母賠罪。

就見賈赦嘆了一口氣,向著院子裏叫了一聲秦柱,讓他去自己外書房,把書桌下頭放著的那個木匣子拿來。見他說的鄭重其事,賈母不由收了淚,楞楞看著賈赦,想著自己究竟有什麽把柄落到了他的手裏。

秦柱去的快來的也快,並不敢進正房,只在門外叫了一聲老爺,賈赦親自出去把東西拿了進來。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東西,賈赦輕輕搖了搖頭,問賈母:“母親,這東西真的要讓我說出來嗎?”

賈母何曾見賈赦如此鄭重過,心裏也發毛著呢,定定的看著那個匣子出神。賈政與王夫人心裏也有些忐忑,一下子屋子裏靜了下來。只有邢夫人心下大暢,覺得自己自從進了榮國府的門,從來沒有今日這般快意。

久久得不到答案的賈赦,向著丫頭們喝了一聲:“都給我滾下去,誰若是敢偷聽,老爺把他全家發賣到西北去。”丫頭們如同身後有兒兒狼攆著一樣跑的飛快。

賈赦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賈母,每步仿佛都踩在了賈母的心坎上,讓她的臉一點兒一點兒發白。賈政與王夫人各自攥著椅子把,手上青筋暴跳。邢夫人嘴角露出一絲譏笑,沒想到自己能看到老太太如此失態的一幕。

接過賈赦遞過來的匣子,賈母輕輕打開,見到裏頭一沓子的紙張,拿起一張仔細看後,氣的把匣子摔到了賈赦懷裏:“混帳東西,在你心裏我是缺吃還是少喝,要做這樣斷子絕孫之事?”

剛才還觀察著賈母神情,準備與她繼續大戰三百回合的賈赦一臉驚諤:“這東西不是老太太的?”

賈母氣的直拍桌子:“你是從哪處得來這樣的東西,竟敢圖賴到我身上。你這個不孝的東西,我當初怎麽就生下你這個孽障。”

賈政這時站起身來,探頭向賈赦懷裏看究竟是什麽東西,看後也向賈赦道:“老太太最是憐老惜貧之人,怎麽會行這樣的事。大老爺竟拿這樣的東西疑心老太太,難怪老太太寒心。”

他們母子自說自話,邢夫人與王夫人兩個都好奇的不得子,想知道是什麽東西值得賈母母子三人如此氣憤。賈赦拿著一張紙仔細看著,想從上頭發現些什麽。邢夫人也只看出那是張紙,王夫人臉色卻一下子變的煞白。

這東西怎麽會在大老爺手裏?王夫人強忍著自己的驚疑,免得自己忍不住尖叫出來。邢夫人想拉著王夫人一起問問是什麽東西,一轉頭發現她神色不好,問了一句:“二太太,你這是怎麽了?”

賈母三人也就都看了王夫人一眼,發現她臉色如同白紙,額頭上也冷汗涔涔,眼神更是直直的盯著賈赦手裏的紙張,哪怕是邢夫人問她一句,也沒回應。

“王氏?”賈母心下一沈,不由提高了聲音,才一下子把王夫人叫的回了神,見大家都在看自己,忙掩飾的幹笑了一下:“今夜之事實在太過嚇人,剛才人多還好些,現在人少了,想想倒讓人後怕起來。”

賈母與賈政覺得王夫人這個解釋很說得過去,賈赦卻覺得自己有必要向王夫人求證一下——這東西莫明其妙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外書房裏,花押上頭也有個小小的賈字,不該與府裏人無關才是。

於是賈赦轉向王夫人走去,他走一步,王夫人的身子不自覺的往椅子裏縮一點兒,再走一步,王夫人的身子又往椅子裏縮一點兒。看了她的表現,現在誰說王夫人與這東西無關,賈母與賈政都不會相信,兩人對視一眼,臉色難看到了十二分。

“王氏,剛才燈光不明,老太太沒看清楚,所以覺得這不是榮國府裏出去的東西。可是我看了這東西足足看了一天,上頭有些什麽我記得一清二楚。你現在說了,時候還不晚。”賈赦的聲音冷如冬日冰淩。

王夫人被嚇的連連搖頭:“大老爺說的是什麽,我聽不懂。”

連一直暗裏觀察的張翠花,都不得不佩服王夫人的抗壓能力,到這個時候還能狡辯,人家先是越過邢夫人當家,後期借著女兒之勢架空賈母,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
賈赦也知道自己一句話,問不出什麽來,他在那沓子紙裏翻找了一下,從中間抽出一張紙來,向著王夫人晃了一下:“你們王家的女人不識字,才讓奴才給糊弄了。這張倒不是票據,竟是你那好陪房自己打偏手的帳單子。”說完還嘲笑的哼了兩聲。

自己給賈赦的東西裏,真有那個東西嗎看戲看得十分歡樂的張翠花,沒有什麽印象了,只好去看王夫人的表情。

“不可能。”王夫人一邊搖頭一面否認:“哪有什麽帳單子,周……”

“周瑞家的?”賈赦一下子抓住了王夫人語中的漏洞,轉頭就不理王夫人了,向著賈母鄭重道:“老太太剛才也說了,這樣的事是斷子絕孫的行徑。我少不得要大義滅親了。”

賈赦聽出來的話,賈母與賈政兩個也聽出來了,誰也沒想到這東西竟是王夫人的。兩個人想的都是:這東西就算是王夫人的,又是怎麽到了賈赦手裏的?!

王夫人也有這個疑問,她問的是:“好一個大老爺,今夜老太太與我私庫的火,是你派人放的吧?”

“你是承認這東西是你的了?”賈赦對王夫人這個回答有自己的理解。

賈母對兩個人的答案都不滿意:“孽障,是不是你讓人放的火?敢情是你在賊喊捉賊。二太太哪裏說過這東西是她的了?”

賈赦把自己手裏的紙抖了一抖:“老太太還真是向著二太太呀,這樣證據確鑿的事,還能置之不理。”

聽他說的言之鑿鑿,賈母與王夫人都不吭聲了。賈政看著兩人的表情,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,那就是剛才被賈母稱為斷子絕孫行為的事情,真的是王夫人做出來的。

他上前一巴掌打到王夫人的臉上:“王氏,你竟敢如此行事,可想過珠兒與元春?”

王夫人被打的頭偏了一偏,看了賈政一眼即沒叫也沒嚷,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。賈母是必須要保下王夫人的,要不王子騰那時沒法交待,也就等於在太子跟前沒法交待。因向著賈赦道:“你究竟想要怎樣,一定要鬧的家宅不寧嗎?”

賈赦聽了也不知心裏是個什麽滋味,向著賈母冷笑一聲:“老太太,現在老二家的都承認這東西是她行出來的,老太太還說是我想鬧的家宅不寧?也好,那便家宅不寧一回。反正我在老太太眼裏就是個沒臉的,那就索性請順天府的人來,看看到底是誰沒臉。”

話語裏透出的決絕與失望,讓賈母這個一向對賈赦予取予求的人也心裏沒底起來,想著開口安撫一下賈赦,又一向沒對賈赦好聲說過話,並不知道怎麽開口。

還得說人家賈政,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,向著賈赦就跪了下去:“兄長,還請兄長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,饒了這賤人一次。日後我必讓她閉門思過,就是兄長覺得,覺得,只要為了兩個孩子,也可以商量。”

覺得後頭是什麽,賈政沒說出來,可是連看戲的張翠花都聽懂了:賈赦覺得對王夫人只是閉門思過不滿意,那麽讓她病逝也可以商量。

狠,有決斷,不愧是敢想從龍之功的人。

張翠花這才發現,前幾世自己還真是小看了賈政其人,原以為他只是躲在賈母與王夫人身後撈些好處,誰知道人家是覺得那樣的行為對自己最有利。現在王夫人成了對自己沒利、還可能拖後腿的人,賈政便直接要拋出王夫人以自保了。

如果賈赦在張翠花眼裏是個渣、卻還有些固體形態的話,現在的賈政則是碎的成了飛灰的存在。

就連王夫人也沒想到賈政竟然直接就想讓自己被病逝,此時終於尖叫起來:“賈存周,你竟然敢說這樣的話,我這一切都是為了誰?”

賈政不敢看失態的王夫人,只向著賈母跪下:“老太太,都是我教妻不嚴,給府裏惹出如此禍事來,還請老太太責罰。”

賈母能責罰賈政嗎?就連賈政剛才的提議,她也是不讚同的——賈政能入得了太子的眼,全靠著王子騰的一力引薦,王夫人若是真的出了事,王子騰與榮國府可就是仇人而不是姻親了,還能再幫著賈政嗎?

說一千道一萬,還是因為賈政身上的官兒太小了,所以太子那裏並沒有太把他當回事。賈母的目光幽深起來,不停的在賈赦與賈政兩人身上逡巡。

王夫人在賈母沈吟的時候,也想到了這一點,看向賈政的目光裏滿是鄙夷,面對賈赦能殺人的目光也有了些底氣。賈赦只看著賈母與賈政冷笑,絲毫不管王夫人神態的變化。

唯一一個覺得興奮的人,應該就是邢夫人了,她仿佛看到管家權在向自己招手。見賈母一直不說話,邢夫人覺得該是自己表態的時候了:

“老太太,二太太做出這樣的事來,難保不是外頭小人含恨,才與府裏奴才勾結,做出半夜放火的勾當。說不得那起子人就是為了報覆二太太,才連累的老太太私庫也被燒了。”

所以說,不會說話的人真的不要隨便開口,這不,賈母就找到了宣洩口,向著邢夫人罵道:“你怎麽知道是別人報覆,我看你是巴不得府裏不安寧。”

被噴了一臉口水的邢夫人,不忿的向著賈赦委屈的叫了一聲老爺,卻沒有得到賈赦的憐惜,只得了一個冷冷的眼神,不得不閉上了嘴。

賈母心裏也有了決斷,向著賈赦道:“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,府裏與王家幾世結親,不能在你們這一輩兒斷了。王氏行止有錯,可是也錯不至死,不過首尾由著她自己收拾便是,日後政兒看著她些,不許她再如此行事也就是了。”

不管是現場的賈赦,還是遠遠看戲的張翠花,都覺得賈母這和稀泥與自說自話的本事,還真是無人能及:放印子錢與民爭利重利盤剝,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是重罪。讓賈母一說,只要收拾了首尾就可以完事,你臉怎麽那麽大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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